好的,请看。 --- 止痒_公媳止痒小说
梅雨季节,老房子里的墙皮总是潮乎乎的,连带人的心里也仿佛生了苔藓,又湿又痒。
阿公开了春就卧床不起,皮肤上的湿疹像藤蔓一样蔓延,尤其是后背,自己挠不到,成了最磨人的煎熬。儿子在外地跑长途,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一次,伺候公公擦洗上药的任务,就落在了儿媳林薇的身上。
起初,是极度的尴尬。药膏是冰凉的,指尖是颤抖的。老人干瘦的脊背绷得紧紧的,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,不知是痛楚还是羞惭。林薇别开脸,手上动作尽可能的快,像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。空气里只有旧风扇吱呀的转动声和压抑的呼吸。
痒,却不分昼夜地袭来。
有时是深夜,阿公房里传来沉闷的翻身和压抑的呻吟。林薇躺在床上,听着隔壁的动静,那声音像细小的钩子,挠着她的心。她知道自己该去,但那一步,重若千斤。道德伦常是一堵无形的墙,隔在两人中间,闷得人喘不过气。
直到那晚,呻吟变成了痛苦的抽气。林薇再也躺不住,披衣起身,端着药膏推开那扇虚掩的门。
屋里是浓重的药味和老人气。阿公侧躺着,额头是密密的汗,手指徒劳地在床单上抓挠。见到她,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慌和更深重的羞愧,挣扎着想躲。
“别动。”林薇的声音低哑,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决绝。
她坐下来,冰凉的药膏在指尖揉开,再贴上那片滚烫、粗糙的皮肤。这一次,她没有别开脸。她看到那脊背上不仅有病痛的红疹,还有岁月刻下的深痕和旧年劳作的伤疤。她的手指不再仅仅是涂药,开始带上了一点力度,顺着纹理,一点点地按压、揉搓。
那是最难耐的痒处,也是所有紧绷和尴尬的源头。
阿公的身体先是剧烈地一颤,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彻底松弛下来,发出一声漫长而沉重的叹息。那叹息里,竟有了一丝解脱的意味。
林薇的心忽然也定了。那堵无形的墙还在,但墙上仿佛开了一扇窗。她不再觉得这是在伺候一个陌生的男性长辈,而是在安抚一个被病痛折磨的、孤独的老人。指尖下的,是生命的脆弱,是需要慰藉的痛苦。
动作变得自然,呼吸也不再滞涩。风扇依旧吱呀呀地转,但空气里那令人窒息的粘稠感,开始慢慢消散。
此后,擦药不再是一场煎熬。她帮他翻身,替他擦拭,手指熟练地抚过那些痒处,带去短暂的清凉。他们会偶尔说几句话,关于天气,关于儿子的行程,关于锅里还温着的粥。
痒,依然还在。但止痒的,似乎不再是那药膏。
是夜半起身时那盏为他留着的暖灯,是她指尖那份笨拙却坚定的温柔,是他在难堪的脆弱中被维护的那一点尊严。
那痒,是生理的,也是心上的。而止住这痒的,是撇开浮名与俗规后,最朴素的一点人间温情。
儿子的长途车依旧在公路上奔波,老房子的梅雨还在下。但那份无所依附的痒,终于找到了它的解药,无声无息,却恰到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