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岁月缝花:我的妈妈徐秋曼》_我的妈妈徐秋曼小说
徐秋曼的名字像一片秋天的叶子,轻飘飘地落在户口簿的某一页,不声不响。她的人生从未被写成诗,但在我心里,她是一部永远翻不完的小说。
第一次意识到她的“特别”,是在小学的家长会上。别的妈妈穿着时髦的连衣裙,她却套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工装,袖口还沾着面粉——那是她凌晨四点起床蒸包子留下的痕迹。老师问她:“徐女士,您对孩子的教育有什么看法?”她搓着粗糙的手,憋出一句:“只要她活得比我容易就行。”教室里有人偷笑,我却突然想哭。
她总说自己是“没文化的人”,却用最笨的办法教会我生活。比如把卖废品的钱换成《新华字典》,在扉页上歪歪扭扭写“曼曼的宝库”;比如在我发烧时,用铝盆装雪给我物理降温,自己却整夜不敢合眼。后来我才懂,她不是不懂“挫折教育”,只是舍不得。
2018年冬,我在她衣柜底层发现一个生锈的饼干盒。里面装着我的乳牙、褪色的三好学生奖状,还有张泛黄的离婚协议书——她签了名又用铅笔涂掉。那天我才知道,当年父亲离开时,她本可以争取更好的生活,却选择独自扛起我这座“山”。
现在的徐秋曼依然不会说漂亮话。视频通话时,她总把镜头对准阳台上那排绿萝:“看,你买的活得最好!”可我知道,她偷偷把我的小说打印出来,用红笔在错别字上画圈,就像当年批改我的作文。
这本关于她的小说永远写不到结局。因为只要喊一声“妈”,故事就还在继续。